《太平经》丙部之十五(卷四十九)


急学真法第六十六

“真人前,今良和气且俱至人但当游,而无职事,当以何明其心而正其意,常使其忽然忘为邪恶,而日好为善,不知置?令帝王垂拱而无可治,上善之人满其朝,忠信孝子皆毕备,当以何致之乎?真人有天性好善之心,常汲汲忧天道,宜自精,具陈说之。”“然,但当急学之以真道、真德、真仁耳。”

“何以当学以真道哉?”“然,道乃能导化无前,好生无辈量。夫有真道,乃上善之名字;夫无道者,乃最恶衰凋凶、犯死丧之名称也。”

“真人此今但说真,善哉!吾无以加之。何以当学之以真德?”“夫人有真德,乃能包养无极之名字;夫无德者,乃最劣弱困穷小人之名字也。”

“善哉!真人之言,吾复无以加之也,真真是也,何以当学之以仁道也?” “仁者,乃能恩爱,无不包及,但乐施与无穷极之名字;夫不仁之人,乃好德反,恶典与,是乃大贪鄙之名称,与禽兽同志,无可以自别异也。”

“善哉!真人之言,吾复无以加此也。今真人说三事,吾无以加此也。今人当学为善邪?不当邪?”“当力学为善。”“夫为善,亦岂有名称字不邪?”“ 小子不及,唯师开示之。”

“然,夫为善者,乃事合天心,不逆人意,名为善。善者,乃绝洞无上,与道同称,天之所爱,地之所养,帝王所当急,仕人君所当与同心并力也。夫恶者,事逆天心,常伤人意,好反天道,不顺四时,令神所憎,人所不欲见,父母之大害,君子所得愁苦也,最天下绝凋凶败之名字也。故人之行,失吉辄入凶,离凶则入吉;一吉一凶,一善一恶,为不纯谨之徒,子宁知之?”“唯唯。”

“令于真人意,凡人之行,当云何哉?”“然,人今不力学道,辄为无可知道,辄名无道之人。夫无道之人,人最为恶凶人也。今不力学德,辄为无可知德,夫无德而好害伤之人,乃凶败之符也。今人不力学仁,已不仁矣,夫不仁之人,乃与禽兽同路。人与禽兽同心,愈于死少耳。今人不旦夕力学善,失善即入恶,夫恶乃死凶之处,故凡人不力学吉,辄乃入凶。夫凶,乃天下恶名称。”

“善哉,子已长入真道,不复还反恶矣。今真人久怀智而作愚,何哉?”“ 不敢。”“行,子幸有能,极陈子所言,吾甚喜之,今能极于此。子曾但见吾言说,反中弃而止耶?”“不敢也。见师比敕使说,适意有所不及,不敢悉言之。” “善哉子之言,常大谦。”“今能极意真门,唯天师录示所不及。”

“然,子向所言悉是也。是故古者大圣三皇,常自旦夕力学真道,见不好学真道者,名为无道之人。夫无道之人。其行无数,天之大重怨。夫无道之人,本天不欲覆盖,地不欲载也,神灵精鬼所不欲佑,天下所共苦也。圣人贤者君子,乃大疾无道之人,故古者上皇之时,人皆学清静,深知天地之至情,故悉学真道,乃后得天心地意。

人不力学德,名为无德之人。夫无德之人,天不爱,地不喜。人不欲亲近之。其行常行事不为德,乃为王者致害,为君子致灾,鬼神承天教,不久与为治。是故古者贤圣大儒,见无德之人,不与其通言语也。

不力旦夕学仁,即且忽事为不仁。夫不仁之人,言即逆于凡事,伤人心,不合天意,反与禽兽相似,故古者圣贤不与其同路也。

今人不事师,力学善,即且愚暗,不知为善也,反且恣其无知之心,轻为恶。夫恶人,下愚蔽暗之人,其行乃不顺天地之道,尚为君子得事,戮其父母,愁其宗亲,为行无法,鬼神承天心为使,不喜之。为害甚处三,法所当诛。古者圣贤以为大怨,故古者悉自实核其学问也,合于天心,事入道德仁善而已,行要当合天地之心,不以浮华言事。所以然者,且失天法,失之即入凶绝短命矣,或害后世。

天道不误,有格法,夫不力学大吉之道,反事者,轻忽自易,必且入凶。夫凶者,乃天地人万物所疾恶,不可久存,是大患之本,祸之门户,过而陷其中便死,不得还悔过反故也。天下莫不共知之,而下士大愚,常共笑道,不知守道,早避凶害,传传为愚,更相承负,后生愚暗,复剧于前,故真道闭而不通,令人各自轻忽,不能穷竟其天年。其大咎过,乃由此也。真人见吾书,宜深计之,慎无闭藏,以付贤柔明,使其觉悟。

是故古道乃承天之心,顺地之意,有上古大真道法,故常教其学道,学德,学寿,学善,学谨,学吉,学古,学平,学长生。所以尽陈善者,天之为法,乃常开道门;地之为法,常开德户;古之圣贤为法,常开仁路。

故古者圣贤,与天同心,与地合意,共长生养万二千物,常以道德仁意传之,万物可兴也;如以凶恶意传之,凡物日衰少。故有道德仁之处,其人日多而好善;无道德仁之处,其人日衰少,其治日贫苦,此天地之格悬法。

夫有至道、明德、仁善之心,乃上与天星历相应,神灵以明其行,故古者圣贤,常思为善无极,力尽乃以不敢有恶,念凶路也。夫下愚之人,其心常闭塞,实无知,不可复妄假之以凶衰之恶路也。不自知大失天道,相随为恶,以为常习俗,不能自退还也。是以吾上敬受天书教敕,承顺天心开辟之,大开上古太平之路,令使人乐为善者,不复知为恶之术。

天下之人,其志也常高,而其所成者反常下,不能应其本所志念也。故夫上士,忿然恶死乐生,往学仙,勤能得寿耳,此上士,是尚第一有志者也;中士有志,疾其先人夭死,忿然往求道学寿,勤而竟其天年耳,是其第一坚志士也;其次疾病多而不得常平平,忿然往学可以止之者,勤能得复其故;已小困于病,病乃学,想能禁止之,已大病矣;其次大病剧,乃求索道术可以自救者,已死矣。是故吾书教学人,乃以天长寿之法,旦夕自力为之,才得且平平耳。如以平平之法学,凡人已入凶矣。

愚者不知,天下凡人其本志所为,常念善高已者,不能应其所志。故为其高举之,上极于仙,即才得保其天年耳。夫大贤者志十得十,必与吾道书相应;中贤者志十,或中止更懈,才得五;小人朝志之,暮忘其所言。故大高举者,乐使其上中下各得其心所志念。

今下古人大愚,去真道远,力学以天正文法,才不陷于伪欺耳;学以平平之文,已大欺矣;学以习文好言,大伪奸猾已起矣。天以帝王为子,恶下欺上,夫人行下多邪伪,即上道德仁君无所信,下民人无所附归其命。夫力旦夕教学以真道耳。力学以善道,才得平平之道也;力学以平平之道,已入浮华矣;入浮华,凡人大迷惑穷困矣,便成大凶大恶之路,帝王为愁苦,人不可治。真人欲知是信,比若人家慈父母,日教其子为善,自苦绝衣食养之老,尚固固为恶,何况凡人乃相示教以浮华之文哉!

以吾书不信也,使凡人见吾书者,各自思所失。中古以来,有善道者皆相教闭藏,不肯传与其弟子,反以浮华伪文教之。为是积久,故天道今独以大乱矣,天地灾怪,万类不空也。贤儒宜各深思□□。然吾今虽不旦夕与俗人同处,昭然已知之矣。天下大疾苦之,故使吾出此文以告属之,吾不空也。真人实宜重慎之,且有天谪。”“唯唯,不敢也。每见天师言,常骇栗。”“子之言是也,即天且大悦大喜,不害子也。”“唯唯。”

“凡人虽力旦夕学,敕教以真德,尚才得平平之德耳;学以平平之德,已入邪伪德矣;学以邪伪德,愚人已无复数矣。无有真德,恣心而行,此纯君子之贼。力学以上仁,才得成中仁耳;力学以中仁,其行才平平,无有仁也;学以不仁,愚人已成盗贼矣,不自知杀伤,无复数。恣意而行,不用道理,是正天怨地咎,人之大贼。力旦夕学以大吉之道,才得中吉耳,学以中吉,才得小吉耳;学以小吉,此已入凶道矣;学以凶道,已不复救矣。俱大暗昧无一知,见天道言其不真,但欺罔,纯信其愚心妄言,上千天文,下乱地理,为百姓害灾。是故吾道书学凡人也,乃大学之,使其上列真仙;如不能及真仙,可得平安,不为有德之君忧。真人宜深思惟吾言,勿复反怪之。”“唯唯。”

“今吾乃为天谈,当悉解天地开辟以来承负之责。不能大张之以上大道大德之法、上寿之术、上善之路,人失诸暗昧,诚久信其愚蔽之心,人会为恶,不可禁止,犹复不能解其承负天地之谪过。真人宁晓吾言耶?”“唯唯。”

“夫圣贤高士,见文书而学,必与吾书本相应,不失丝发之间;中士意半达,必得其半;下士自力,勤能不失法。所以大举天民凡人者,乐其上下中无失法者,皆得正道,各自爱,不敢轻事为大忧。

上士得吾道,学之不止,可为国之良臣,久久得其要意,可以度世,不复争讼事视权也。中士学吾道,可以为良善小臣,可以竟其天年。小人学吾道,可以长谨,父慈、母爱、子孝、兄长、弟顺、夫妇同计,不相贼伤,至死无怨。魂神居地下,尚复长,不复见作事,不见名为恶,子无夭年戮死者也。

夫古者本元气天生之时,人尽乐学欲仙,尚不能寿,才使人各畏死,不犯刑法耳。夫下古人大愚,反诵浮华相教,共学不寿之业。生时忽然,自言若且无死,反相教,无可爱惜,共兴凶事,治死丧过生。生乃属天也,死乃属地,事地反过其天,是大害也。吾以是行占之,知其俱愚积久,无一知也。凶事兴,即鬼大盛,共疾杀人,人不得竟其天命。

夫力学真道,才得伪道;力学真德,尚才得伪德耳,何况下古之人反相学以浮华之文,其去道远哉!困穷不得复相拘制,反相教为章奏法律,辩慧相持长短。夫教其为仁,尚愁其不仁,及教其学为不仁之路。天乃为人垂法,天自名为大道,地自名为德,所以然者,夫天地,乃万物之父母、凡事君长,故常导之以善,不敢开昌、导教之以凶恶之路,而况人乎?

人者,天之子也,当象天为行,今乃失法,故人难治。教导之以道与德,乃当使有知自重、自惜、自爱、自治,今反开之以刑法,使其视死忽然,尚勇力自轻,令使传相治,因而相困,反更相克贼,迭相愁苦,故天下人无相爱者,大咎在此。真人知之耶?慎之!”“唯唯。”

“夫力敕教其仁,尚苦不仁,下古之人反相教数书,已大薄矣,其相憎怨不得绝。力教其为吉,尚苦不吉,下古之人反相敕力学死丧之具,豫与凶事以待之。日死不以其寿,几灭门矣,而不自知过误,临时呼天号地,自言冤,王治不平,使我失年。内行自得之,愚人不防其本,罪定乃悔不为谨,以无益也,虽号死其口,犹不复救矣。故吾今力敕教以大仙经道,才开其寿阶耳;学人以德,才使其仁;学人以仁,才使其平平,保其故,不敢相欺,夺人财物也。学人以平平,已失法矣;学人以法,已失相克贼矣;学人相克贼,已入大武矣;入大武,即民已无罪而欺矣,困穷也成盗贼。故吾承天道法,开大吉之门,闭其凶恶之路,开天太平之阶,人人诵之,且各自谨,无可复治也,致令天时运转乐,王者乃长游而无事。

是故吾书悉考凡事之本元,才得其中也;考其中,已得其下矣;学愚人以下,已大乱矣。今下古,所以帝王虽有万万人之道德仁,思称天心而凶不绝者,乃承负流灾乱以来独积久,虽愁自苦念之,欲乐其一理,变怪盗贼万类,夷狄猾夏,乃先王之失,非一人所独致,当深知其本。是以天使吾出书,为帝王解承负之过。

真人以吾道不与天相应,今但案吾文行之,不失铢分,立相应矣,是吾文大信。不力行以解冤结,天道安能默空相应乎?夫愚不学,安能贤乎?夫贫而不耕,安能收耶?学辄日贤,耕辄有收,行吾书,其□□如是矣,吾保之!不学无求贤,不耕无求收,子知之乎?”“唯唯。”

“真道以正也,大德兴盛仁,各得其所矣。治平,而言莫不失一。真人解未?幸欲报天地之功而得寿者,努力信道勿懈。”“唯唯,今愚生欲复有所问,不敢卒言。”“平行。”“今天师以何知人大无道德仁也?”“善哉子之言,观其人行言云何。”“愿闻之。”“然,睹道人而忿然反非之,以知其洞无道之人;睹德而非恶之,以知为大无德之人;睹仁而非之,以知为大恶不仁之人;睹善谨而非之,以知为不谨不善之人。天性:凡同志者相爱,异志者相憎,善人亦疾苦恶人,恶人亦疾苦善人。真人宁解不?”“唯唯。”

“夫古者圣贤见人,不即与其语,但精观占视其所好恶以知之矣。正以此,镜其行,万不失一。”“善哉!”“故夫道者,乃与皇天同骨法血脉,故天道疾恶好杀,故与天为重怨;地者与德同骨法血脉,故恶人伤害,与地为大咎;夫仁与圣贤同骨法血脉,故圣贤好施仁而恶夺,故与圣人仁为大仇。是故昔者圣贤,深知此为三统所案行,故其制法,不敢违离真道与德仁也。

故天行者,与四时并力,天行气,四时亦行气,相与同心,故逆四时者,与天为怨;地者与五行同心并力,共养凡物,未当终死而见伤害,与地为大咎;圣贤与仁同心并力,故游居常尊道而贵德,倚附仁而处,如人好夺而不仁 , 与圣贤为怨仇。

故火为心,心为圣,故火常倚木而居,木者仁而有心,火者有光,能察是非,心者圣而明,故古者大圣贤,常倚仁明而处,归有道德仁之君,故吾重戒。真人以吾书付归有道德仁明之君,必且乐好吾道,深知其意,案而效之,与神无异,吾不自誉于真人也;行之得应,必如重规合矩,乃后下古之人且念吾言。”“唯唯。”“行去,力之勉之,力学道德与仁,余者无可为者。出此书,无令藏。” “唯唯。”

右重明贤人心以解愚暗书疑者宜取诀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