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毗达摩讲要》01讲-序论


七、巴利语的来源

南传上座部佛教所使用的经典语言是巴利语。 “巴利”(Pà?i)原来并非语言的名称,而是“圣典”或“佛语”的意思。巴利语属于古印度“中区”(Majjhimapadesa)即中印度一带地区的方言。

这一带地区的中心是马嘎塔国。佛陀在世时,马嘎塔国的首都是王舍城。往北行是沙利子尊者(Sà riputta)的出生地那喇村(Nà lakagà ma),后来在其附近建造了闻名的那烂陀寺(Nà landa),玄奘法师(602-664 年)就曾在此留学。再往北是阿首咖王时的首都巴嗒厘子城,渡过恒河则是韦沙离。往西北是佛陀圆寂之地古西那拉,还有我们菩萨的出生地伦比尼(Lumbin?)、释迦国的咖毕喇瓦土城(Kapilavatthu)。佛陀一生主要行化于这一带地区,包括王舍城、沙瓦提城、布特嘎亚、巴拉纳西、高赏比等,古代称为“中区”。

佛陀在世时,他所说的就是马嘎塔一带的方言。佛陀是反对讲梵语的。在《律藏·小品·小事篇》中记载,有两个婆罗门出身的兄弟比库向佛陀建议: “尊者, 那些比库由不同名、不同姓、不同出身、不同家庭而出家,他们用各自的语言污损佛语。尊者,请让我们用梵语来统一佛语。 ”

梵语是高等种姓所说的话,比较高贵优雅,不像低种姓的人所说的方言那般粗俗。那时佛陀呵斥了这两兄弟,并制定一条学处:

“诸比库,不得用梵语来统一佛语。若这样做者,犯恶作。诸比库,我允许用自己的语言来学习佛语。 ” (Cv.285)

从那时开始,比库们都用方言来传诵佛语,亦即是现在所说的巴利语(Pà ?i-bhà sà )或根本语(M? la-bhà sà )。

再来看看,第一次结集是在王舍城,是当时马嘎塔国的王都;第二次结集是在恒河北岸的韦沙离城,是当时瓦基国的王都;第三次结集也是在马嘎塔国的王都巴嗒厘子城。在阿首咖王时期,王都虽然已经迁到了恒河南岸,但还是在马嘎塔国。当时这一带地区所使用的语言叫马嘎底语(Mà gadh?),即马嘎塔的方言。

第三次结集之后,以马嘎底语为载体的佛教经典传到了斯里兰卡、缅甸、泰国等地。虽然这些地区原来都有自己的民族语言,但为了表示对圣典的尊重,当地的长老比库们不敢随意改变佛陀的语言,于是直接用马嘎底语来传诵经典。乃至到现在,比库们在诵经的时候,并不用自己的民族语言,而是用巴利语。

“巴利语”作为一门语言的名称大约是 17 世纪以后的事情, 古代一直都叫马嘎底语(Magadha bhà sà )或根本语,也叫 Buddha-vacana,即佛陀的语言。语言经常会随着时间而改变,马嘎底语后来在印度失传了,但是这种语言至今仍然在斯里兰卡、缅甸、泰国等地被保留和使用着。现在上座部国家的比库们平时并不是讲巴利语,这种语言只是用来记载和传诵圣典,所以叫做“圣典语”。圣典叫“巴利”(pà?i),于是记载圣典的语言就叫“巴利语”,巴利语的名称是这样来的。我们看一看佛陀在世时的弘法区域,以及第一次结集、第二次结集和第三次结集都在这一带地区,当时所使用的语言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巴利语。

不过,也有些学者根据对阿首咖铭文等的研究,认为巴利语不是马嘎底语,而是高沙喇(Kosala)语,或者说是西印度的阿槃提(Avanti)语云云。巴利语也许受到前往狮子洲弘法的马兴德阿拉汉的母语之影响,因为马兴德尊者出生在阿槃提的伍揭尼(Ujjen?),但他却是在马嘎塔国出家、达上和学习三藏的,所以巴利语略带有某些阿槃提语音是有可能的。然而,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古代兰卡的长老比库们连经典中的某些地方语音因素都能保持下来,那对于保守法义的精准度就更毋庸置疑了。

无论如何,有两项事实是不容否认的:

1. 巴利语是源于佛世时中印度一带的方言。

2. 巴利语是迄今为止最早的佛经语言,以巴利语记载的三藏是现存最古老、最原始的佛教圣典。

不过,到了佛灭 500 至 800 年,婆罗门教开始复兴,特别是到了笈多王朝(Gupta, 约西元 320-540 年),当时的国王信仰婆罗门教,把梵语(即婆罗门的雅语)当成国家统一的规范语言。那个时候,佛教既要与婆罗门教抗争,又受到国家王权的压力。于是,印度的佛教僧人们开始将流传在各地各种语言版本的佛教经典逐渐改写成梵文,梵语于是成了后期佛经的普遍用语。

大家若是学过梵语,又学过巴利语的话,会发现这两种语言很相似,但它们还是有区别。巴利语属于民众语,是一种比较简单的语言,它发音简单,语法不难,变化也很灵活。但是梵语不同,特别讲究发音、文法、音韵和格律等,比巴利语复杂得多,读起来也比较好听,有很多连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