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会元》第一卷 西天祖师与东土祖师(6)


三、【东土祖师】(2)

【03、三祖僧璨鉴智禅师】

三祖僧璨大师者,不知何许人也。初以白衣谒二祖,既受度传法,隐于舒州之皖公山。属后周武帝破灭佛法,祖往来太湖县司空山,居无常处,积十余载,时人无能知者。至隋开皇十二年壬子岁,有沙弥道信,年始十四,来礼祖曰:「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

祖曰:「谁缚汝?」曰:「无人缚。」

祖曰:「何更求解脱乎?」信于言下大悟。

服劳九载,后于吉州受戒,侍奉尤谨。祖屡试以玄微,知其缘熟,乃付衣法。偈曰:「华种虽因地,从地种华生。若无人下种,华地尽无生。」

祖又曰:「昔可大师付吾法,后往邺都行化,三十年方终。今吾得汝,何滞此乎!」

即适罗浮山,优游二载,却还旧址。逾月士民奔趋,大设檀供。祖为四众广宣心要讫,于法会大树下合掌立终。即隋炀帝大业二年丙寅十月十五日也。唐玄宗谥鉴智禅师、觉寂之塔。

师信心铭曰:「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毫厘有差,天地悬隔。欲得现前,莫存顺逆。违顺相争,是为心病。不识玄旨,徒劳念静。圆同太虚,无欠无余。良由取舍,所以不如。莫逐有缘,勿住空忍。一种平怀,泯然自尽。止动归止,止更弥动。唯滞两边,宁知一种。一种不通,两处失功。遣有没有,从空背空。多言多虑,转不相应。绝言绝虑,无处不通。归根得旨,随照失宗。须臾返照,胜却前空。前空转变,皆由妄见。不用求真,唯须息见。二见不住,慎莫追寻。才有是非,纷然失心。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万法无咎。无咎无法,不生不心。能由境灭,境逐能沉。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两段,元是一空。一空同两,齐含万象。不见精粗,宁有偏党。大道体宽,无易无难。小见狐疑,转急转迟。执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体无去住。任性合道,逍遥绝恼。系念乖真,昏沉不好。不好劳神,何用疏亲。欲取一乘,勿恶六尘。六尘不恶。还同正觉。智者无为,愚人自缚。法无异法,妄自爱著。将心用心,岂非大错?迷生寂乱,悟无好恶。一切二边,良由斟酌。梦幻空花,何劳把捉。得失是非,一时放却。眼若不睡,诸梦自除。心若不异,万法一如。一如体玄,兀尔忘缘。万法齐观,归复自然。泯其所以,不可方比。止动无动,动止无止。两既不成,一何有尔。究竟穷极,不存轨则。契心平等,所作俱息。狐疑尽净,正信调直。一切不留,无可记忆。虚明自照,不劳心力。非思量处,识情难测。真如法界,无他无自。要急相应,唯言不二。不二皆同,无不包容。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万年。无在不在,十方目前。极小同大,忘绝境界。极大同小,不见边表。有即是无,无即是有。若不如是,必不须守。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能如是,何虑不毕。信心不二,不二信心。言语道断,非去来今。」

【04、四祖道信大医禅师】

四祖道信大师者,姓司马氏。世居河内,后徙于蔪州广济县。生而超异,幼慕空宗诸解脱门,宛如宿习。既嗣祖风,摄心无寐,胁不至席者仅六十年。

隋大业十三载领徒众抵吉州,值群盗围城,七旬不解,万众惶怖。祖愍之,教令念摩诃般若。

时贼众望雉堞间若有神兵,乃相谓曰:「城内必有异人,不可攻矣。」稍稍悄悄引去。

唐武德甲申岁师却返蔪春,住破头山,学侣云臻。一日往黄梅县,路逢一小儿,骨相奇秀,异乎常童。

祖问曰:「子何姓?」

答曰:「姓即有,不是常姓。」

祖曰:「是何姓?」

答曰:「是佛性。」

祖曰:「汝无姓邪?」

答曰:「性空,故无。」

祖默识其法器,即俾侍者至其母所,乞令出家。母以宿缘故,殊无难色,遂舍为弟子,以至付法传衣。偈曰:「华种有生性,因地华生生。大缘与性合,当生生不生。」

遂以学徒委之。一日告众曰:「吾武德中游庐山,登绝顶,望破头山,见紫云如盖,下有白气,横分六道,汝等会否?」众皆默然。忍曰:「莫是和尚他后横出一枝佛法否?」

祖曰:「善。」后贞观癸卯岁太宗向师道味,欲瞻风彩,诏赴京。祖上表逊谢,前后三返,竟以疾辞。第四度命使曰:「如果不起,即取首来。」使至山谕旨,祖乃引颈就刃,神色俨然。使异之,回以状闻。帝弥加钦慕,就赐珍缯,以遂其志。

迄高宗永徽辛亥岁闰九月四日,忽垂诫门人曰:「一切诸法,悉皆解脱。汝等各自护念,流化未来。」

言讫安坐而逝。寿七十有二。塔于本山。明年四月八日,塔户无故自开,仪相如生。尔后,门人不敢复闭。代宗谥大医禅师、慈云之塔。

【05、五祖弘忍大满禅师】

五祖弘忍大师者,蕲州黄梅人也。先为破头山中栽松道者。

尝请于四祖曰:「法道可得闻乎?」

祖曰:「汝已老,脱有闻,其能广化邪?傥若再来,吾尚可迟汝。」

乃去,行水边,见一女子浣衣。

揖曰:「寄宿得否?」

女曰:「我有父兄,可往求之。」

曰:「诺,我即敢行。」

女首肯之,遂回策而去。女周氏季子也。归辄孕,父母大恶,逐之。女无所归,日佣纺里中,夕止于众馆之下。已而生一子,以为不祥,因抛浊港中。明日见之,溯流而上,气体鲜明,大惊,遂举之。成童,随母乞食,里人呼为无姓儿。

逢一智者,叹曰:「此子缺七种相,不逮如来。」后遇信大师,得法嗣,化于破头山。

咸享中有一居士,姓卢名慧能,自新州来参谒。祖问曰:「汝自何来?」

卢曰:「岭南。」

祖曰:「欲须何事?」

卢曰:「唯求作佛。」

祖曰:「岭南人无佛性,若为得佛?」

卢曰:「人即有南北,佛性岂然?」

祖知是异人,乃诃曰:「著槽厂去。」

卢礼足而退,便入碓坊,服劳于杵臼之间,昼夜不息。

经八月,祖知付授时至,遂告众曰:「正法难解,不可徒记吾言,持为己任。汝等各自随意述一偈,若语意冥符,则衣法皆付。」

时会下七百余僧。上座神秀者,学通内外,众所宗仰,咸推称曰:「若非尊秀,畴敢当之?」

神秀窃聆众誉,不复思惟,乃于廊壁书一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祖因经行,忽见此偈,知是神秀所述,乃赞叹曰「后代依此修行,亦得胜果。」

其壁本欲令处士卢珍绘楞伽变相,及见题偈在壁,遂止不画,各令念诵。

卢在碓坊,忽聆诵偈,乃问同学:「是何章句?」

同学曰:「汝不知和尚求法嗣,令各述心偈?此则秀上座所述。和尚深加叹赏,必将付法传衣也。」

卢曰:「其偈云何?」同学为诵。卢良久曰:「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同学诃曰:「庸流何知,勿发狂言!」

卢曰:「子不信邪?愿以一偈和之。」同学不答,相视而笑。

卢至夜,密告一童子,引至廊下,卢自秉烛,请别驾张日用于秀偈之侧,写一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祖后见此偈曰:「此是谁作,亦未见性。」众闻师语,遂不之顾。

逮夜,祖潜诣碓坊,问曰:「米白也未?」

卢曰「白也,未有筛。」祖于碓以杖三击之。卢即以三鼓入室。祖告曰:「诸佛出世为一大事,故随机大小而引导之,遂有十地、三乘、顿渐等旨,以为教门。然以无上微妙、秘密圆明,真实正法眼藏付于上首大迦叶尊者,展转传授二十八世。至达磨届于此土,得可大师承袭以至于今,以法宝及所传袈裟用付于汝。善自保护,无令断绝。听吾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

卢行者跪受衣法,启曰:「法则既受,衣付何人?」

祖曰:「昔达磨初至,人未之信,故传衣以明得法。今信心已熟,衣乃争端,止于汝身,不复传也。且当远隐,俟时行化,所谓受衣之人,命如悬丝也。」

卢曰:「当隐何所?」

祖曰:「逢怀即止,遇会且藏。」

卢礼足已,捧衣而出。是夜南迈,大众莫知。五祖自后不复上堂。

大众疑怪,致问。祖曰:「吾道行矣!何更询之?」复问:「衣法谁得邪?」

祖曰:「能者得。」于是众议卢行者名能,寻访既失,潜知彼得,即共奔逐。

五祖既付衣法,复经四载,至上元二年忽告众曰:「吾今事毕,时可行矣。」

即入室,安坐而逝。寿七十有四。建塔于黄梅之东山。代宗谥大满禅师、法雨之塔。

【06、六祖慧能大鉴禅师】

六祖慧能大师者,俗姓卢氏,其先范阳人。父行瑫,武德中左官于南海之新州,遂占籍焉。三岁丧父,其母守志。鞠养及长,家尤贫篓,师樵采以给。

一日负薪至市中,闻客读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有所感悟,而问客曰:「此何法也?得于何人?」客曰:「此名金刚经,得于黄梅忍大师。」

祖遽告其母以为法寻师之意。直抵韶州,遇高行士刘志略,结为交友。尼无尽藏者,即志略之姑也。常读涅槃经,师暂听之,即为解说其义,尼遂执卷问字。

祖曰:「字即不识,义即请问。」

尼曰:「字尚不识,曷能会义?」

祖曰:「诸佛妙理,非关文字。」

尼惊异之,告乡里耆艾曰:「能是有道之人,宜请供养。」

于是居人竞来瞻礼。近有宝林古寺旧地,众议营缉,俾祖居之。四众雾集,俄成宝坊。

祖一日忽自念曰:「我求大法,岂可中道而止。」

明日遂行,至乐昌县西山石室间遇智远禅师。祖遂请益。远曰:「观子神姿爽拔,殆非常人。吾闻西域菩提达磨传心印于黄梅,汝当往彼参决。祖辞去,直造黄梅之东山,即唐咸亨二年也。

忍大师一见,默而识之。后传衣法,令隐于怀集四会之间。

至仪凤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届南海,遇印宗法师于法性寺讲涅槃经。

祖寓止廊庑间,暮夜,风飏刹幡。闻二僧对论,一曰幡动,一曰风动。往复酬答,曾未契理。

祖曰:「可容俗流辄预高论否?直以风幡非动,动自心耳。」

印宗窃聆此语,竦然异之。明日,邀祖入室,征风幡之义。祖具以理告,印宗不觉起立曰:「行者定非常人。师为是谁?」

祖更无所隐,直叙得法因由。于是印宗执弟子之礼,请授禅要。乃告四众曰:「印宗具足凡夫,今遇肉身菩萨。」

乃指座下卢居士曰:「即此是也。因请出所传信衣,悉令瞻礼。至正月十五日,会诸名德,为之剃发。二月八日,就法性寺智光律师授满分戒。其戒坛,即宋朝求那跋陀三藏之所置也。

三藏记云:「后当有肉身菩萨在此坛受戒。」

又梁末真谛三藏于坛之侧手植二菩提树,谓众曰:「却后一百二十年,有大开士于此树下演无上乘,度无量众。」

祖具戒已,于此树下开东山法门,宛如宿契。明年二月八日,忽谓众曰:「吾不愿此居,欲归旧隐。」

即印宗与缁白千余人,送祖归宝林寺。韶州刺史韦据,请于大梵寺转妙 轮,并受无相心地戒。门人纪录,目为坛经,盛行于世。后返曹溪,雨大法雨,学者不下千数。

中宗神龙元年降诏云:「朕请安秀二师宫中供养,万机之暇,每究一乘。二师并推让曰:『南方有能禅师,密受忍大师衣法,可就彼问。』今遣内侍薛简驰诏迎请,愿师慈念,速赴上京。」祖上表辞疾,愿终林麓。简曰:「京城禅德皆云,欲得会道,必须坐禅习定。若不因禅定而得解脱者,未之有也。未审师所说法如何?」

祖曰:「道由心悟,岂在坐也。经云:『若见如来,若坐若卧,是行邪道。』何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若无生灭,是如来清净禅。诸法空寂,是如来清净坐。究竟无证,岂况坐邪?简曰:「弟子回,主上必问,愿和尚慈悲,指示心要。」

祖曰:「道无明暗,明暗是代谢之义。明暗无尽,亦是有尽,相待立名。故经云:『法无有比,无相待故。』简曰:「明喻智慧,暗况烦恼。修道之人,傥不以智慧照破烦恼,无始生死,凭何出离?」

祖曰:「烦恼即是菩提,无二无别。若以智慧照烦恼者,此是二乘小见,羊鹿等机。大智上根,悉不如是。」简曰:「如何是大乘见解?祖曰:「明与无明,其性无二。无二之性,即是实性。实性者,处凡愚而不减,在贤圣而不增,住烦恼而不乱,居禅定而不寂,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在中间,及其内外,不生不灭,性相如如,常住不迁,名之曰道。」简曰:「师说不生不灭,何异外道?」

祖曰:「外道所说不生不灭者,将灭止生,以生显灭,灭犹不灭,生说无生。我说不生不灭者,本自无生,今亦无灭,所以不同外道。汝若欲知心要,但一切善恶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净心体,湛然常寂,妙用恒沙。」

简蒙指教,豁然大悟。礼辞归阙,表奏祖语。有诏谢师,并赐磨衲袈裟、绢五百匹、宝钵一口。十二月十九日,敕改古宝林为中兴寺。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又敕韶州刺史重加崇饰,赐额为法泉寺。祖新州旧居为国恩寺。

一日,祖谓众曰:「诸善知识,汝等各各净心,听吾说法。汝等诸人,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无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万种法故。经云:『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若欲成就种智,须达一相三昧,一行三昧。若于一切处而不住相,彼相中不生憎爱,亦无取舍,不念利益成坏等事,安闲恬静,虚融澹泊,此名一相三昧。若于一切处,行住坐卧,纯一直心,不动道场,真成净土,名一行三昧。若人具二三昧,如地有种,能含藏长养,成就其实。一相一行,亦复如是。我今说法,犹如时雨溥润大地。汝等佛性,譬诸种子,遇兹沾洽,悉得发生。承吾旨者,决获菩提。依吾行者,定证妙果。」

先天元年告诸四众曰:「吾忝受忍大师衣法,今为汝等说法,不付其衣。盖汝等信根淳熟,决定不疑,堪任大事。听吾偈曰:『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生。顿悟华情已,菩提果自成。』」

说偈已,复曰:「其法无二,其心亦然。其道清净,亦无诸相。汝等慎勿观净及空其心。此心本净,无可取舍。各自努力,随缘好去。」

尝有僧举卧轮禅师偈曰:「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

祖闻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系缚。因示一偈曰:「慧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卧轮非名即住处也。﹞

祖说法利生,经四十载,其年七月六日,命弟子往新州国恩寺,建报恩塔,仍令倍工。

又有蜀僧,名方辩,来谒曰:「善捏塑。」祖正色曰:「试塑看。」方辩不领旨,乃塑祖真,可高七尺,曲尽其妙。

祖观之曰:「汝善塑性,不善佛性。」酬以衣物,辩礼谢而去。先天二年七月一日,谓门人曰:「吾欲归新州,汝速理舟楫。」

时大众哀慕,乞师且住。祖曰:「诸佛出现,犹示涅槃。有来必去,理亦常然。吾此形骸,归必有所。」

众曰:「师从此去,早晚却回。」

祖曰:「叶落归根,来时无口。」

又问:「师之法眼,何人传受?」

祖曰:「有道者得,无心者通。」

又问:「后莫有难否?」

祖曰:「吾灭后五六年,当有一人来取吾首。听吾记曰:『头上养亲,口里须餐,遇满之难,杨柳为官。』」

又曰:「吾去七十年,有二菩萨从东方来,一在家,一出家。同时兴化,建立吾宗,缔缉伽蓝,昌隆法嗣。」

言讫,往新州国恩寺,沐浴跏趺而化,异香袭人,白虹属地。即其年八月三日也。时韶新两郡,各修灵塔,道俗莫决所之。

两郡刺史,共焚香祝曰:「香烟引处,即师之欲归焉。」时炉香腾涌,直贯曹溪。以十一月十三日入塔,寿七十六。

时韶州刺史韦据撰碑,门人忆念取首之记,遂先以铁叶漆布固护师颈。塔中有达磨所传信衣。﹝西域屈眴布也,缉木绵华心织成。后人以碧绢为里﹞。中宗赐磨衲宝钵,以辩塑真道具等,主塔侍者尸之。

开元十年壬戌八月三日,夜半,忽闻塔中如拽铁索声,僧众惊起,见一孝子从塔中走出,寻见师颈有伤,具以贼事闻于州县。县令杨侃、刺史柳无忝得牒,切加擒捉。五月于石角村捕得贼人,送韶州鞠问。云:「姓张名净满,汝州梁县人,于洪州开元寺受新罗僧金大悲钱二十千,令取六祖大师首,归海东供养。」

柳守闻状,未即加刑,乃躬至曹溪,问祖上足令韬曰:「如何处断?」韬曰:「若以国法论,理须诛夷;但以佛教慈悲,冤亲平等,况彼欲求供养,罪可恕矣。」

柳守嘉叹曰:「始知佛门广大。」遂赦之。﹝尔后,甚有名贤赞述,檀施珍异,文繁不录。﹞

上元元年肃宗遣使就请师衣钵,归内供养。

至永泰元年(公元七六五年)五月五日,代宗梦六祖大师请衣钵。七日,敕刺史杨瑊曰:「朕梦感禅师请传法袈裟却归曹溪。今遣镇国大将军刘崇景顶戴而送,朕谓之国宝。卿可于本寺如法安置。专令僧众,亲承宗旨者,严加守护,勿令遗坠。」

后或为人偷窃,皆不远而获,如是者数四。

宪宗谥大鉴禅师,塔曰元和灵照。皇朝开宝初,王师平南海刘氏,残兵作梗,祖之塔庙,鞠为煨烬,而真身为守塔僧保护,一无所损。寻有制兴修,功未竟,会太宗皇帝即位,留心禅宗,颇增壮丽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