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47节 何乐而不为呢


韩夫人手脚麻利地沏好茶水,亲手端上来,笑容满面道:“大人有公事要谈吧!贱妇告退了。”

“夫人请便!”

陈牧待韩夫人退出帐外,方道:“刘将军是刘汉宗室,难道没有恢复先祖之业的志向吗?”

刘玄虽然从夫人的话里得到启示,明白王凤、陈牧的意图,但没想到陈牧会突然来到自己跟前,这么直露地问自己。显得有些慌乱,局促不安地答道:“王莽篡汉,宗庙被毁,宗室子弟无不痛心疾首。刘玄也不例外,当然希望恢复高祖之业。只是在下德薄才寡,实在无能……”陈牧哈哈一笑,道:“将军只要有复兴汉室之志就行。今儿个我就明说了吧,王帅、朱帅有意扶立将军南面称尊,恢复汉室。特命在下前来请教将军。”

刘玄顿时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要做皇帝。好半天才醒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头冒虚汗,连连磕头,哆嗦着道:“刘玄……不……不敢……求大人莫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这是王帅、朱帅商议后决定的事。快起来,你日后就是汉朝的天子,我可受不起你这样的大礼。”

刘玄还是战战兢兢,推辞道:“宗室之中,伯升、文叔最贤,大人为何不扶立他们?”

陈牧气得一瞪眼,骂道:“看来你真是稀屎糊不上墙。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你为何推辞?”

“小人之意,是怕军中人心不服。”

“放心吧,有我们几位渠帅为你作主,谁敢不服!”

“可是……”

“可是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更始将军,这事也由不得你,你可要好自为之,先不要到处张扬。我走了。”陈牧说完,也不理会呆立在那儿的刘玄,径自转身离去。

陈牧刚走出帐外,韩夫人就掀帘跑进来,俯身施礼,欣喜地叫道:“陛下,妾妃恭喜你了!”

刘玄一甩手,没好气地道:“妇人之见,你以为皇帝是这么好当的,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韩夫人气得小嘴儿一撇,道:“嗬,你说个君子之见我听听。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都不敢吃,还算什么男人。有王凤、朱鲔、陈牧他们支持,你怕什么?如果你不依着他们之意,倒真的会掉脑袋。”

“可是,伯升、文叔兄弟战功卓著,最有贤名,我哪里比得上他们。何况我们是宗室兄弟,以后如何相见?”

韩夫人不屑一顾地道:“这就是你的君子之见?刘縯、刘秀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复兴汉室,做汉朝的皇帝。你也是刘氏子孙,为啥不能做皇帝。要知道做皇帝可是人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等的威权;万乘之尊,出警入跸,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何等的威仪;天子发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杵,何等的威严;要不用说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大饱口腹;奇玩异宝奇管异弦耳目常新;三宫六院天下美女任意享受。如今,上天有意赐良机于你,如果不抓紧在手,让刘縯、刘秀做了皇帝,将来受制于人,岂不是天下的最大的傻瓜?”

刘玄本是最贪于享乐的,经韩夫人一番鼓动,也真动了想做皇帝的念头。其实,天下人谁不想做皇帝,刘玄不过胆小怕事罢了。因此仍心有疑虑地道:“王凤他们也真是,让我做个大司马,司徒都行。为什么非要我做皇帝,太招人眼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韩夫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你呀,真是榆木疙瘩一个。刘縯、刘秀兵权在握,王凤想利用你制他们,只有扶立你做皇帝。这些人鬼精得很,你以后做事要多想想,小心点儿。”

刘玄一听,为难地道:“这么说,我和伯升、文叔岂不是冤家对头?我们是宗室兄弟,怎么忍心……”

“什么宗室,刘縯弟兄野心勃勃,要是他们得了天下,还讲究你这个宗室兄弟吗?相公的性命现在握在王凤他们手里,稍不如他们之意,便有性命之忧。”

刘玄打了个冷战,左思右想,最后破斧沉舟,一拍书案,道:“就依着王凤的主意。世人谁不贪图荣华富贵!只是对不住伯升、文叔兄弟了。”

韩夫人一听刘玄做出决断,欣喜若狂,笑道:“相公,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妾身去弄些酒菜来,陪相公酌饮几杯如何?”

“好,反正今晚也睡不着,就与夫人彻夜长饮,一醉方休。”

连日征战,柱天大将军刘縯也是疲惫至极,直到日上三竿,还在帐内呼呼大睡,忽然,守门的兵卒跑到床前,喊道:“柱天大将军!”

刘縯惊醒,一骨碌爬起来,慌忙问道:“怎么,有军情回禀?”

“不,是刘三将军求见。”

“既是文叔,让他进来就是,何用通报?”

兵卒退出。不一会儿,刘秀走进来,刘縯边穿戴衣服边问:“三弟,是否又有军情?”

刘秀笑道:“大哥一心扑在军务上,只知军情,不知其他。小弟这次来,却是为了私事。”

“私事?”

刘秀点点头。

“是为三妹的事。我军征战在外,三妹一个姑娘家,随军在外,多有不便。小弟以为,不如给她找个合适的男子嫁出去。一来行军方便,二来也了却母亲大人的遗愿。”

刘縯脸上笑意顿失,心里内疚极了。作为长兄,他只顾领兵打仗,从来没想到三妹的终身大事。亏得刘秀提起,便点头道:“三弟言之有理。只是戎马倥偬,一时之间哪里去找合适的男子?”“小弟倒是相中一人,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谁?”

“李通!”李通与我相约举事起兵,宗族因我刘氏惨遭屠戮,把伯姬嫁给他,一来是我刘氏报恩于他;二来伯姬终身有靠;三来郎舅之亲,更加亲密。苍天有眼,祖家神灵,‘刘氏复兴,李氏为辅’。李通将佐之才,应该为我所用。”刘縯深表赞同。

“李通仪表堂堂,才智不凡,的确是个难得的英雄。伯姬嫁给他,该知足。不过,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意。伯姬跟李通是否乐意,还得征求他们的意见。大哥对男女之事一窍不懂,还得有劳三弟从中撮合。”

“大哥放心,小弟亲自做三妹的媒人,李通那里,请王常为媒。”刘縯放下心来,亲自送刘秀到帐外,谆谆叮嘱告诫,刘秀走出几步远,突然又回折回低声道:“大哥,这几天,新市、平林渠帅聚会频繁,不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縯笑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刘伯升做事,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人,何惧小人非议?”

刘秀叮嘱道:“话虽如此说,大哥还是小心点好。”

清水河边,百无聊赖的刘伯姬坐在枯草地上,抓起石子,抛击水上的薄冰。刘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突然用双手蒙住了她的双眼。嗲着嗓子道:“你猜我是谁?”

伯姬果然没有听出他的声音,忙用双手乱抓,突然摸到刘秀身上一样东西,哈哈一笑道:“我猜着了,是三哥。”

刘秀松开双手,笑问道:“三妹,你怎么一猜就中?”

“我不是猜中的,是这个东西告诉我的。”伯姬说着,从刘秀身上掏出一只金钗来,笑道,“这可是我未来的三嫂送给你的?”

刘秀慌忙夺过来,小心放回身上,板着脸道:“三妹,三哥的东西不许你乱动。”

“不就是一只金钗吗,用得着这么小气么。”刘秀气得坐在地上不理她。

伯姬笑道:“我知道,这是阴小姐送给你的定情之物,所以你时时带在身上,对吧?”

刘秀眼望新野方向,无限深情地道:

“小妹,要是有一天,有一个你钟情的男人送给你礼物时,你就会理解三哥的心情。”

“可惜,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男子送东西给我。”伯姬沮丧极了,又捡一粒石子,狠狠地抛向河里。

刘秀突然想起此来的目的,忙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道:“小妹,咱爹娘都不在了,我和大哥又忙于军务,无法照顾你。你这么大的姑娘,随军在外,多有方便。三哥想为你物色一个男子为婿,你看怎么样?”

伯姬没料他会突然提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脸上一红,心头一热,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自从小长安兵败之后,随军的眷属中,只有她一个单身女子,内心的孤寂凄苦,别人无法知晓。可是,刘秀没说出那男子是谁。伯姬忐忑不安,道:“母丧在身,戎马倥偬,怎好谈出嫁之事。”

刘秀摇头道:“如今是非常时期,就不能按常规办事。三哥看李通仪表不凡,才智过人。不惜抛弃万贯家产,与我共举大事,算得上顶天立地的汉子。不知小妹意下如何?”

伯姬听了,满心欢喜,却羞得面红耳赤,低下头来,好半天,才扬头问道:“三哥,你都二十九岁了,为什么不把阴小姐娶过来,你什么时候把新嫂嫂娶过来,我才嫁人。”

刘秀脸上笑容顿失,正色道:“小妹,三哥的心事你应该知道。当年我曾经发誓,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如今,功不成,名不就,怎么能把阴小姐娶过来?你是女子,与三哥不同。找一个如意郎君嫁出去,一来了却母亲的遗愿,二来也去了我和大哥的后顾之忧。这样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