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大传》两广事变:《报国与思亲》两广事变:《报国与思亲》


1935年11月1日,亲日派首领汪精卫被爱国志士孙凤鸣刺伤1935年11月,南京召开了国民党六中全会,会上出现了汪精卫遇刺受伤事件。这件事倒并非是蒋介石授意搞的,可是汪精卫的老婆陈璧君大吵大闹,陈布雷看了很心痛。汪、蒋之间矛盾由来已久,陈布雷对汪精卫的文章、口才是敬慕的,可是对其为人却有微词。11月12日,国民党的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林森致开幕词,也是由陈布雷起草的。大会开了10天。蒋介石作了一个外交报告,提出了“和平未至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至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和平有和平之限度,牺牲有牺牲之决心,以最后牺牲之决心为和平作最大之努力。”这个报告实质上还要妥协,全国舆论不佳;只有日本人知道了蒋介石仍是继续执行其“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更是大胆侵略。“五大”的宣言是戴季陶草拟要点,由陈布雷缀成文,修改了3次,费了20个钟头,陈布雷忙得不亦乐乎,身体疲惫已极。蒋介石这次又被政敌们整了一下,“五大”选了胡汉民为中常委主席,汪精卫为中政委主席,蒋介石只任两会副主席,但兼了行政院长。老改组派顾孟余当了中政会秘书长(汪精卫当然要他自己一派人当幕僚长),陈布雷是中政会副秘书长兼侍从室二处主任。陈布雷这时身心交瘁,旧病复发。

大会毕后,陈布雷以“体力心力交疲,兼以党政机关改组以后,人事接洽,甚感纷纭,一部分同志,不明蒋公意志,动辄以安置亲厚为先,而不计办事之效率。中政会下设各专门委员会,尤为不易安排。积劳之余,加以烦闷,几乎神经错乱,遇事焦躁不能自抑,客座中常出言不逊,事后追悔,旋又犯之。延医诊视,授剂服药亦无效力……”上书蒋介石请病假。

蒋介石批准请假一月,陈布雷也就于12月中旬由京回沪转杭州养玻一直到1936年2月,才回南京销假。

蒋介石兼行政院长后,任命亲日派张群为外交部长与日本周旋。在内政上,差不多每一周都要在官邸召集党务谈话会,各部、会长官谈话会,还有特种党务人员汇报。蒋介石忙,陈布雷当然也要跟着忙。6月间,广东的陈济棠和广西的李宗仁、白崇禧联合反蒋,蒋介石真是气得不得了,他一面派陈诚、罗卓英率30万大军由江西入广东;一面又使用反间计,拉余汉谋反叛陈济棠;戴笠、郑介民还收买了陈济棠的全部空军驾机到南昌投蒋。两广起事不到一个半月即告失败,陈济棠逃到香港。蒋介石带着侍从室人员到广州去亲自指挥对桂系的战事,陈布雷也随从前去。

蒋介石一面命令陈诚进军高要,一面改派李宗仁为军委常委,白崇禧为浙省主席,重用黄绍竑为广西绥署主任,李品仙副之。但李、白发电报来说原就广西绥署主任,不愿离桂,蒋介石几次去电劝导,李、白终不同意。最后,蒋介石亲自飞到桂林“安抚”白崇禧,分化瓦解,李宗仁只好派人到广州表示俯就。

这时,蒋介石移住到黄埔军校,住在校长室旧房子内;钱大钧与端纳居楼上,陈布雷居楼下东边二室。两广事息,蒋介石心情愉快,晚饭后邀陈布雷一起散步,深有感触地说:

“昔年在此一小岛练兵,而得统一中国,将来本此精神,与日本抗战到底,我相信亦可胜利。”

陈布雷顺便汇报:“蒋先生,俞国华从清华毕业后来这里,请示分配何职?”

蒋介石感慨地说:“国华来了吗,好,好。国华的父亲俞作屏与我同乡又是留日同学,因公死于北伐时期淡水县长任上。我资助国华上学,今已学成,报效国家。就分在汪日章组里,任上尉书记吧!”

1936年10月31日,是蒋介石的50岁生日。事先,全国发起献机祝寿,南京还将举办盛大庆祝。蒋介石意欲避寿,对陈布雷说:

“这样太铺张了不好,我只有避开,决意作华山之游。这个消息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远行太苦,你不必同行了。请你为我写一篇文章,题目叫做《报国与思亲》,在我生日前发表。这篇文章要突出忠、孝两字,要写得有感情,像读《陈情表》一样,不流泪者非孝子也;像读《出师表》一样,不感动者非忠臣也。”

陈布雷躲到上海福康里家中,闭门造车。但陈布雷写这篇文章时确实倾注了感情,当他写到“勿慑于强暴以馁其气,勿狃于急效而乱其心”,须“刻苦自强,精诚贯彻,共同一致,以报我民族于千秋万世”时,自己也禁不住眼眶湿了。

陈布雷把这篇文章寄到华山,蒋介石又叫邵力子、叶楚伧两人酌加一段而后发表。

10月30日,陈布雷飞到洛阳祝寿。蒋介石这时已到了洛阳,张学良也来洛阳祝寿。蒋介石心中很烦,对陈布雷说:

“张汉卿如此无识,可为心痛。”

“七君子”获救后,在爱国老人马相伯家合影。右起:李公朴、王造时、马相伯、沈钧儒、邹韬奋、史良、章乃器、沙千里陈布雷通常是不向蒋问“为什么”的,因为这与上下级尊卑不合。但是蒋介石看到陈的眼色知道陈有疑问,随即说:

“张汉卿力陈与共方妥协意见,并谓军事家只有胜、败、降三个处置。我力斥其降字无意义,并问其在何书找到降字之处?张汉卿要求带兵抗日,不愿剿共,此其作事无最后五分钟之坚定力也。亦不知作事应有阶段,告一段落,始可换另一段落,连始终本末与节次之理也不懂。”

蒋介石这时心情暴躁,因为又发生了“七君子”案。沈钧儒等“七君子”被拘后,引起全国极大反响,打电报来抗议、营救的连日不断。陈布雷感到很为难。蒋介石指示:“以严正剀切之词复之。”同时又叫陈布雷撰写一篇《肃清汉奸与扑灭奸匪》,竟然把红军与汉奸相提并论。这真使陈布雷两手发抖,因为把红军与汉奸等同,这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可是陈布雷还是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