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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指舍利”被偷至日本?此案曾惊动全国


吴晓强(摄影:陈团结)

吴晓强手奉佛指舍利在武装押运下走出陕西历史博物馆的保密室(摄影:陈团结)

佛指舍利堪称全世界体积最小而价值最高的宝贝,它的安全也牵动人心。本报采访了17年来为佛指舍利安保做出特殊贡献的幕后英雄——省宗教局一处调研员吴晓强。他曾被公安部门注册为佛指舍利安保“第一责任人”。我们将为读者独家详解佛指舍利的“安保秘事”。

被盗之谜

被盗走的是复制品的一个半成品

吴晓强回忆,1987年,法门寺数千件珍贵文物(佛指舍利在内)出土后,曾暂存于扶风县文物库房。当第一枚佛指舍利从八重宝函中取出时,恰值农历四月初八,即佛诞日。之后又陆续发现了三枚佛指舍利。文物工作者依次编号为最高等级的特一、特二、特三、特四号文物。消息传出,举世震惊。

当时,身为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佛协会长的赵朴初老先生亲自赴陕鉴定,认定四枚指骨是“一月映三江”,即一枚灵骨三枚影骨。赵朴初代表佛教界与我省有关方面进行了持久的谈判,最终实现“三宝归寺”,但由于当时佛教界物质条件极为艰苦,如何保证佛指舍利安全万无一失,迫在眉睫。

出于安全考虑,有关领导决定依照灵骨与影骨的形制,组织文物专家进行“仿制”。在仿制过程中,有人举报灵骨舍利被盗,且已被盗运到了日本,当年的文学杂志《啄木鸟》甚至刊登出“佛指舍利丢失之谜”的文学作品,一时间满城风雨。案件惊动了中央,国务院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国务院领导决定立即借调佛指真身舍利前往北京,组织全国顶尖专家对其重新进行鉴定。在赴京队伍中,就有时任省宗教局一处副调研员的吴晓强。当时鉴定办法有“同位素化验法”和“目测法”两种,前者可精确测定出物质年代,但必须取样,难免会破坏舍利,于是采取了慎重而细致的目测,专家一致认定,现存佛指舍利即原地宫出土文物,属灵骨舍利无疑。后查明,被盗走的是复制品的一个半成品,系偷盗者因在单位“不得志”而报复领导所为。此事件之后,中央领导建议陕西方面考虑在京保管,省上负责同志表态,陕西完全有能力保护好佛指舍利。

代号之谜

“9249”,这是极少数人知道的绝密

1992年4月9日,“重重包围”中,吴晓强抱着密码箱,由北京乘坐专用列车回到西安,箱内就是佛指舍利。专用车厢后紧跟的是担负警卫任务的整整一节车厢全副武装的武警。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省上下达相关文件,闭口不提“佛指舍利”四字,而是用“9249”这个秘密代号来称呼,在当时属于极少数人知道的绝密。这个代号是佛指舍利自京归来后于1992年4月9日入库的时间代码。佛指舍利从此在中国人民银行西安分行停留了12年。

1999年,法门寺已整修完成,舍利为何未归呢?“完全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佛指舍利最好的归宿肯定是供奉在法门寺,但必须保证绝对安全。”吴晓强表示。

如何才能确保舍利安全万无一失呢?吴晓强和法门寺演峰法师一起赴京当面向赵朴初会长做汇报,朴老提出一个方案,建议把佛指舍利供奉于塔顶。期间,省上组织专家攻关,并斥资60万元人民币,从美国购买回了最先进的安保设备,安装于塔内外,即使在漆黑深夜,一只老鼠跑进塔内,红外线也能探测到。文物、公安、宗教等各方代表见证,技术条件已完全具备。两位副省长参加了现场办公会,但最后签署佛指舍利“移动”文件时,大家深思熟虑,又一致认为武装力量等“人防”条件尚不具备。计划再度搁浅。

从银行金库转移之谜

新印钞票的气味,对骨质文物有着很大的侵蚀性

佛指舍利以“9249”的名义直接送入中国人民银行西安分行金库内,24小时重兵把守。但2003年时,它却“毅然”离开了银行金库。

吴晓强告诉记者,离开确实是迫不得已。在金库,安全当然绝对有保障,但时间长了,文物专家发现一个严峻问题,金库里的大量新印钞票,散发出刺鼻的油印味道,而这些有害气体对骨质文物有着很大的侵蚀性。经过调研,专家反复提出再次“移动”佛指舍利的申请。省上领导拨付专款进行科研攻关,一边对银行金库的气体进行处理,一边对新址存放的库房大小,保险箱内的构造、尺寸、温度、湿度、压力、什么样的气体等进行精密研究,例如在盒子里抽掉氧气,加入有利于分子稳定的惰性气体等,同时对于电器短路产生火花等所有意外因素全部做了预案。

2003年12月,佛指舍利“入住新居”。省历史博物馆专辟了“一号库”,门禁重重,武警24小时值班。每次入内瞻仰,必须有公安部门进行监督,第一、二道门的钥匙分别由省历博与省文物局相关人员保管,而打开第三道门,就能看到两个保险柜了,此门钥匙由吴晓强代表省宗教局保管,第四道是保险柜上的钥匙,由法门寺方面保管。多年来,一直由法门寺掌管最后一道钥匙,也彰显了对宗教界的尊重。作为代表省宗教局承担“第一责任人”的吴晓强,17年来没有节假日,随叫随到,在外出差,一个电话,必须赶回。“守护佛祖舍利,很光荣,但是,压力也可想而知。”

“钥匙用不用复制一把以备急用?如果丢了或断了怎么办?”面对记者的疑问,吴晓强表示,此钥匙如同警察的枪,绝对不允许丢,家人都不知道他把钥匙放在什么地方。至于弄断,根本不可能,那比金库钥匙还结实。最初搬入历博时,曾多了一把钥匙,在各方在场见证的情况下,由公安当场销毁,“合金钢的呀,半天砸不烂。”

提前回国之谜

突改行程,打乱了敌对势力要对舍利“下手”的企图

“1994年底,佛指舍利赴泰国供奉,一直对外宣传是85天,你知道实际上是多少天?”吴晓强顿了一下:“整整少了两天。”他伸出两根手指。

赴泰国供奉之前,出于安保考虑,曾有人提出把影骨送去进行供奉。但泰国空军副司令率迎请团一落地,就对接待者说:“我们要迎请的是特3号灵骨。”泰国是佛教国家,全民信仰佛教,而佛指舍利的安保又是天大的事。究竟是让灵骨或影骨去,只能报中央定。后来,国务院领导亲自批示,以灵骨入泰供奉。同时也提出,在中方领土领空,安全由中方负责,进入泰方领土领空,哪怕飞机出事,舍利也不能出事,由泰国想尽一切办法解决。

赴泰供奉共分三个团,护送团、护法团和迎归团。护法团均是年轻法师,要求眼睛24小时不能离开佛指舍利。当时公安部门曾有个预案,拟进行“化妆侦察”,即派出得力干警,扮成僧人,以护法团员身份,全程近距离地进行监视和保护,但这个方案最终遭到否定。怎样保证安全呢?国家公安部牵头制定了一套详细的安保措施,交由地方实施。从西安乘火车到北京,从站台一出火车车厢,就进入加长的防弹轿车,然后直奔恭送法会现场,再从北京乘坐泰国派来的国王专机“空军一号”,飞赴泰国。进入泰国领空后,四架空军战斗机护航,在泰供奉期间,由泰国军方和警方共同进行警卫。

吴晓强是“迎归团”成员之一,接近尾声时,赴泰迎归,突然接到“上面”通知,必须提前两天回国。虽然没有讲任何理由和原因,但据吴晓强事后分析,与当时可能截获相关情报有关,突改行程,打乱了敌对势力要对舍利“下手”的企图。消息让不少专程前来的泰国民众痛哭流涕,后经两国外交协商,决定延时两小时,接待了最后一批瞻仰者。

舍利供奉结束后,从北京回西安时,吴晓强乘坐的专列,一路是荷枪实弹的武警,路上进站加水或临时停车时,特警三步一岗把整列火车包围起来。对舍利“移动”时的规格,吴晓强说,警卫级别是“一级加强”,而一级警卫就是国家元首的待遇,再多个“加强”,其隆重可想而知。

直至今年5月9日佛指舍利回归法门寺,被供奉于合十舍利塔中,在接连三天发出舍利供奉宝塔升降指令之后,吴晓强才算正式告别了陪护整整17年的绝世珍宝。

[原标题]“核心人物”揭秘:佛指舍利“安保4大谜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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